科学没有破产,它并没有步入当今这种精神上的无政府状态,在这种混乱状态中诞生的全新力量也并非是它所产生出来的。科学为我们承诺的是真理,或至少是我们的智慧所能理解的一些涉及种种关系的知识,但是它从未向我们承诺过和平或快乐。它对我们的感情漠不关心,对我们的哀怨闭耳不闻。我们只能尽力同科学生活在一起,因为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挽回被它摧毁的幻觉。
在所有的国家里,普遍的迹象都是清晰可见的,它向我们展示了群众力量的快速成长,它不愿承认我们认为它很快就会停止增长这种想法。不管我们的命运如何,我们必须屈从于它。一切与它相对抗的论证都只不过是徒劳的纸上谈兵。的确,群众势力的出现很可能是西方文明最后阶段的标志,它可能退回到那些混乱的无政府状态时期,而这是每个全新社会诞生的先决条件。但是,这样的结果能否得到阻止?
直到现在,彻底摧毁一个破碎不堪的文明,已然成为群众最明确的任务。这当然不是只有今天才可以有迹可循。历史告诉我们,当建立文明的道德因素失去威力时,它的最终瓦解就是由无意识的野蛮群体完成的,用足够有道理的话说,他们就是野蛮人。创造并且引领文明的历来是为数不多的达官贵族,而不是群体。群体只有强大的破坏力。他们的统治永远都等同于野蛮阶段。一个有着复杂的规章制度,从本能的心理状态步入能够深谋远虑的理性状态的文明,属于文明的高级阶段。群体无一例外地证明,单靠他们自身的力量,这些事情都是无法实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