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孽缘啊。”张英出神地轻叹了声。所有的犯罪剖到最后,可能都无可名状,恶之狰狞或者善之人性往往同生共长,总是让人唏嘘不已。
她心事重重地出了镇政府的民政部门办公室。门口的钱加多向她招手,她快步走上去。钱加多紧张地指指站在路边、看着河沟蹲着抽烟的斗十方,离沟很近。此情此景,连钱加多都有点担心下一刻斗十方会做傻事,毕竟这个打击搁他这种神经大条的都受不了,朝夕相处二十年的父亲是诈骗嫌疑人,谁承想辛辛苦苦找到的亲生母亲也可能是个诈骗嫌疑人,这让当反骗警察的儿子情何以堪?!
张英轻轻地踱了过去。等她站到斗十方身边时,斗十方头也不回地问道:“您不会认为我会跳下去吧?”
“不会,这儿不够高。”张英道,然后递给了他复印件,“还需要鉴定。”
“要是没有起码的判断和直觉,我们这警察当得就不太合格了。差不多就是真相了。我爸到去世都没有告诉我的真相,应该就是她了。他的心结可能不只我这个警察儿子,应该还有这位让他又恨又爱的女人。”斗十方拿着复印件,看着照片上梳着大辫的女人,恬静而美丽,符合他对母亲这个词曾经所有的憧憬。唯一不符的是,相见没有欢喜,会是悲剧。
“谁都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,可有权利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。”张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