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主端了一盆叠得快要溢出的小龙虾放在他们面前，此刻桌上的黑气已经快要在头顶上凝成一股乌云，每个人都在疯狂地吐槽工作。
“我那个带教每天对我冷冷淡淡，查房门诊不叫我，去会诊也不叫我，不跟他说话他就不会跟你说话这种，如果有问题问他，他就很不耐烦，各种阴阳怪气地说我，我都不知道哪做错了，莫名其妙，真的烦死了……”
“我都快被我的带教指着鼻子骂了，能怎么办？忍呗。”
“你们有我惨？因为不小心弄错了一张空白的医嘱单，我老板直接把我病历扔飞了，我哭着从十五楼跑下来捡病历，是给护士说了也会觉得我惨的程度。”
“我就没见过我带教，影像科，写完片子爱哪儿去哪儿去，什么是带教？没听说过。”
“我们学医的真的怨种，学了五年出来啥也不会，规培三年当廉价劳动力已经很痛苦了，这么廉价的出卖劳动力还被骂，又不敢反抗只能当孙子。”
刘波用力吞下嘴里的烤羊腿，又拿起一只小龙虾，他面前的虾壳已经堆积成小山了。
“你平时不是总是在群里骂你带教变态吗？”
“干吗？”他口齿不清地说，“对啊，他就是变态啊，我第一次值夜班的时候，凌晨一点，所有病人都搞完了，我都准备躺平睡觉了，他拿出书居然要给我讲课，我当时就惊呆了！半夜不睡觉还要讲课的能有几个变态？我从来没见过他睡午觉，除了在病房就是在电脑面前，他还不允许我值班时候摸鱼，病人不能有事，科里不能有事，出了事只能是我的事，凭什么？就凭我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