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见到周莬是十年前,对裴沄来说那阵子算是惊心动魄、跌宕起伏,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、峰回路转柳暗花明,形容的就是那段经历吧。
那时候他还是个住院医,晚上9点,他在科室值班,接到上级的电话,说现在调你去5号楼。
5号楼,是肺科医院那栋烈性传染病楼,又破又旧,孤零零地伫立在医院的角落里。被确诊重症甲流的患者,由救护车转运到那里,进行隔离治疗。
“你小子,怕不怕?那地方可危险了。”他的同事笑得明亮,却又带着一股尖锐的冷漠,“是好事啊,好好表现,俗话说‘富贵险中求’嘛,履历好看,晋升也飞快。”
“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!是吧?”
“嘿嘿,那我们只有看着眼馋的份!”
有些人能说出这句话,裴沄是一点都不吃惊,他们干吗要说这种话呢,他也没兴趣追问,只是他确实资历太浅,这种安排有些莫名其妙,还有点意外,但他得顺着这条道,慢慢往前摸索。
他从出租车上下来,深夜的天模糊一片,好像是起雾了,他能闻到很酸的潮湿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