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西安走上去说道:“大嫂,我累得很,还在发烧,身边只有三法郎;你能不能招留我一星期?只要有牛奶和黑面包,晚上给我一个草垫睡觉就行了。我可以写信给家里,他们会寄钱来,或者来接我回去的。”
她道:“行,只要我丈夫答应。喂,小家伙?”
磨坊司务走出来瞧了瞧吕西安,拿下嘴里衔的烟斗,说道:“三个法郎住一星期?还是干脆不收钱吧。”
磨坊司务的女人铺起床来。诗人临睡望着优美的风景,心上想:“说不定我临了就在磨坊里当个伙计。”他这一睡可吓坏了主人。
第二天中午,磨坊司务的女人说:“戈多阿,去瞧瞧那个小伙子,看他死了还是活着,他睡了十四个钟点了,我可不敢去。”
磨坊司务正忙着晒网,整理捉鱼的工具,回答说:“我看那瘦括括的漂亮哥儿多半是个戏子,一个小钱都没有。”
女人问:“你怎么看得出呢,小家伙?”
“嘿!他既不是王爷,又不是大臣,既不是议员,也不是主教,干吗一双手养得白白嫩嫩的,像一事不做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