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徒弟聚在武场,未到申刻,已经忙着把练武的罩棚和露天场子都收拾好了;又将以前学过的招术私自演习了一遍。
晚饭后,师徒喝了几杯茶,又闲谈一回;太极陈这才率领群徒,来到跨院。
这时碧蓝的晴空,万里无云;星河耿耿,新月初升。那兵器架上的长短兵刃,被皎月的清辉照耀着,反射出来闪闪的青光,显露出兵刃的锋芒锐利。在练武场的四角,本有四架戳灯,不过光亮很小。等到太极陈师徒齐集把式场罩棚前,哑巴路四走过去,要把灯焰全拨大了;太极陈迎面说道:“哑巴,把灯全熄了吧!这清亮的月光,岂不比那昏黄的灯亮还强?”
又随口说道:“我们练功夫,你可以随便歇着去吧。”
眼看着哑巴熄了灯退出去,又把跨院门掩了;太极陈转过脸来,向耿永丰、方子寿、谈永年、屈金寿等说道:“你们这几个月,自己练得怎么样了?觉着有进境吗?”耿永丰见师傅今日的神气,声色蔼然,遂向五师弟等看了一眼。谈永年忙说:“头些日子,师傅欠安,我们人人心上慌慌的,也没顾得考究。这些天倒是早晚用功,不敢稍懈;有了疑惑的地方,我们就请教三师兄。不过这里头,三师兄也有说不上来的。”太极陈转看耿永丰;耿永丰赔笑道:“太极拳的奥义,弟子领略的不多,五弟、七弟他们不知道了就问我,有时就把我问住了。师傅常说,牵动四两拨千斤,弟子倒是明白;只是运用起来,手法上总觉得够不上得心应手。五弟摆出式子来,教我给他矫正,我还不知巧劲怎么使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