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侧过头:“小姐,你哭了?”
“没有,我只是流泪了。”我诚实地回答。
经过一排小吃档时他把车子停下了,问我:“我想停几分钟喝杯生啤,你急不急着回去?”
我一偏腿率先下了车:“给我也来一杯。”
我们并排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,喝那种掺了水的劣质生啤,听他讲述自己的奋斗史:东北乡下人,高中毕业后来到南方,半工半读,白天在一家杂志社做编务,晚上念夜校,不上课时就借了朋友的摩托车拉脚赚钱。问起年龄,不过才小我两岁,可是看起来是这样的年轻。而我,27岁的经历仿佛已走尽27道轮回,早已疲惫而苍老。
他惬意地吞饮一口生啤,眯起眼睛问我:“你有没有20岁?是大学生吧?”
我笑了:“这是我听到的最动听的赞美。我已经30多岁了,女儿都已经上小学。”看着他满脸惊疑却信以为真,我哈哈大笑,心中又有了那种柔柔的牵痛:如此年轻,年轻到居然这样轻信。
后来我知道,他并不轻信,他其实相当精明而有心机,他只是对我不设防。
我喜欢他的这份不设防。
我爱上了他。
女友叱我:“疯了?这种志大才疏的楞头青货色一条东风路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小心一世英名毁在无名鼠辈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