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19世纪中叶,铜钵盂的生意大多在上海,专营土行银庄,富堪敌国,为将要到来的“洋务运动”做足了财富上的准备。
郭氏家族和盛宣怀、张謇合伙做招商局、火轮公司、丝绸织造、火笼碾米、金银铺等。再早一些时候,资助曾国藩军费。后来又辅助复旦、圣约翰和浙江大学办学等等。这个家族,百余年间,在风雨飘摇的中国沉浮。铜钵盂习惯于风雨行舟,逆势而为,屡战屡勇,且足智多谋,俨然承袭先祖郭子仪的风范。这是郭信臣心底的桀骜之源。
从不积水的仁记巷,此时有浅浅的水流泻过,水是浑黄的。练江上游也在下雨,山洪暴发了?今年会有大旱,牵连晚造和冬种,农耕流年势头不好。钱庄反而会有暂时的好收成,侨批会大量流入,钱庄也随之水涨船高。但归根到底,农民农事歉收,最终还是一损俱损。
郭信臣放眼望去,正对着巷口的是远处的教堂和碉楼。风从巷口灌进来,冷飕飕的,他不由得打了冷战。天下起微雨,他撑开雨伞,走出仁记巷。棺材铺那边围着许多人,吵吵闹闹的。郭信臣走近前去,有人见是鉴四爷,连忙大声高喊:“四爷来了!”众人纷纷退让,为四爷分出路来。